晚枝

【巍澜】暗花 03 火海

这章又爆字数了QAQ 但是又不好拆成两章，还是一起发了。

写着写着就想给原创人物多加点戏，还是希望这个故事更丰满吧。

这章小虐，娈童未遂预警。下章预告，阿澜和小巍将要分别了。

前文：  01 雏鸟         02 蛇嘶         

第三章   火海

“您好，麻烦找一下沈先生…就说，是燕堂的旧识……”钱德生深吸了一口气，像是下了极大的决心，对着听筒开口。这短暂的停顿里，他的手心已经全是汗，险些连听筒都握不住。

“说话。”一个凉凉的声音传来，像是月夜里抚过竹间的晚风，透着点朦胧不清的婉转，仔细一品，却都是凉薄。

“沈先生，打扰了，我是钱德生。”钱德生双手握着听筒，颇为尊敬地开口。

“什么事儿。” 那人的声音里添了一分不耐，背景声里隐约传来戏子咿咿呀呀的唱腔。

钱德生深吸一口气，语气严肃而诚恳，“求沈先生救命。” 

“ 呵 ” 那人轻笑了一声，像是真听见什么开心事，清越的声音混着几分半真不假的笑意，“钱院长，你莫不是打错了，要救命该是医院或者警察署的事，可不归我管。”

“沈先生，当年您说许我一个人情。不为别的，今日我只求您救救孤儿院里二十来个孩子。” 钱德生喉头哽了一下，他见对方没再开口，便将下午唐华找他的事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。他希望沈先生能在今晚上九点之前，将孤儿院的孩子们接走。

“接走又如何，按你说的，唐华背后有人撑腰，孩子无缘无故没了，自然是要查的，谁知道后面还得怎么应付纠缠，若是惹得一身腥，那我岂不亏大了。” 那人看得通透，表面上计较着利益得失，实际上却按住了这件事的命门。

“我计划好了…今晚孤儿院会意外失火…”钱德生闭了闭眼， 声音却异常地稳，“您先将孩子们接走，下人我也会遣散，等唐华的人来，孤儿院便会失火，到时候我就锁了门，一把火烧了干净…” 

他吸了一口气，接着说，“到时候，您打点一下报社和警署，对外宣称孩子们也一并丧生，这条路便断了，幕后的人也就不会再纠缠……事到如今，我也没什么好瞒您的，我年轻的时候做过错事，如今却不想再错下去，就当是赎罪吧。”

  
听筒那边短暂的沉默了一会儿便又开口了，语气里掺着点嘲讽，却像是答应了似的，评了句，“倒真是从良了。” 

钱德生听了，皱了一下午的眉终于舒展开来，露出一个释然的笑，连连道谢。许是心里终于放下了，随口便感叹了句，“您其实是个好人，若是枫少爷知道……” 钱德生突然住了口，后知后觉地触了那人的逆鳞，刚放下去的心又提了起来。

那边没再开口，直接挂了电话。钱德生放下听筒后，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，便摊在了椅子里。

晚饭后，钱德生把所有人都聚在客厅里，跟大家交代着，说自己有些私事，自明天起孤儿院要歇一阵子，让下人们抓紧收拾东西离开。又跟孩子们说，晚上会有人来接他们走，让他们不用担心，只当是换个环境去玩儿。孩子们都很乖巧地答应了，下人们也散了。他便坐到花园里，一个人吹吹晚风。以前还不觉得，现在刚过八点，天却已经暗了，明明只是初秋，他却觉得有些凉。

“院长~您怎么一个人坐这里呀？”一个清脆稚嫩的声音传来，钱德生抬头一看，是孤儿院里最活泼的小机灵鬼，便招手让他过来，笑呵呵地问他，“阿澜晚饭吃饱了吗？” 

“吃饱啦！肚子鼓鼓的，不信您摸摸。”阿澜脆生生的声音像是沾了蜜，小手还自己肚子上拍了拍。钱德生伸手摸了摸阿澜的头，正欲开口，就见门口有人进来。他以为是沈先生的人，立刻起身迎了上去。走近了一看，领头的竟然是唐华。

“怎…咳，唐老板怎么来得早了，不是说好九点吗？” 钱德生稳住心神，与唐华周旋。唐华笑着说，“不是我急，是王老板说想早点过来看看。” 

说着，便将身后一位大腹便便的男人介绍给钱德生认识。钱德生表面客气地和那人握了握手，心想，这便是唐华说的那些“大善人”了，内心里不由得泛起一股恶心。

“院长，您说来接我们的就是这些叔叔吗？”钱德生只顾与唐华等人周旋，没注意到阿澜跟在自己后头，此时听到阿澜的声音，心里一惊，立刻将阿澜往自己身后拉了拉。可是来不及了，那位王老板听见这脆生生的童音，便搓了搓手，向钱德生身后张望。一边的唐华眯了眯眼，眼神不善地在钱德生身上瞟着。钱德生强装镇定，向旁边让了一步，将阿澜又往身后挡了挡，只说在外面说话不方便，将一行人先请进屋里。

王老板不疑有他，大步地走进了屋内，唐华给手下两个人使了个眼色，也跟了上去。进了屋，王唐两人也不客气，大咧咧地坐在客厅沙发上。王老板催促着钱德生将孩子们都叫出来。钱德生握了握阿澜的手，小声地在他耳边交待，让他上楼去叫大家都待在自己房间里把门锁好。回过头笑着对王老板说，“王老板稍待片刻，我已经让阿澜上去叫了。” 

院里的下人都走得差不多了，此时只剩个吴妈还在打扫厨房，正巧路过客厅，见到这么多人，愣了愣，放下手里的抹布，转回厨房去倒茶。待把茶端出来，钱德生便对吴妈说，“行了吴妈，你早些下班吧，我和客人们谈点事情。” 吴妈应了声，便退了出去。

“听说，王老板是想收养个孩子？想要什么样的呢？” 钱德生故意拖延着时间，握着茶杯和王老板聊起天来。

王老板此时迫切，心里难耐，嘴上也不顾及，“那自然是模样水灵的，最好是六七岁的，细胳膊小腿儿，嫩。” 

说着，还转过头若有所指地看了钱德生两眼，“待会儿挑给钱院长看不就知道了。” 说完，自己先笑了两声。

这时，唐华一个手下进来在他耳边说了几句，就见唐华眼神一凛，一个示意便让手下将钱德生绑了。钱德生心里一惊，想来是唐华发现了什么不对劲。

王老板也是一愣，就见唐华站起来，走到钱德生面前，语气不善地说，“钱院长这里今晚上有点冷清啊，怎么只得一个下人。” 正说着，楼梯口便下来一个手下，手里捆着的，正是嘴里被塞了团布，拼命挣扎着的阿澜。

手下将阿澜放到沙发上，转身又带着好几个人上了楼。王老板盯着阿澜，眼睛里简直要放光。刚才没仔细看，现在凑近了才发现，这小孩儿生的白净，脸上还肉嘟嘟的，一番扑腾后小脸儿泛着红，两只眼睛也水汪汪的，实在对他胃口。

王老板咽了咽口水，也不管唐华这边怎么和钱德生对峙，直接凑到了阿澜身边，伸手便在阿澜身上摸来摸去。阿澜惊恐地瞪大了双眼，拼命地蹬着腿，却根本反抗不了王老板。

转眼间，王老板的手已经伸进了阿澜的衣服里，在他光滑的皮肤上游走。阿澜害怕地想要大叫，可是嘴里被塞着布，出声都变成了含混不清的呜咽，带着哭腔。王老板听见了仿佛更加兴奋了，伸手就要撕阿澜的衣服。

唐华的手下陆续从楼上绑下来些孩子，有些挣扎着踢碎了转角处的花瓶，有些嘴里没来得及塞上布，在大声哭喊着，一时间，整栋楼里都回荡令人心碎的声音。

小巍也被反剪着双手推下了楼，当他看清沙发上的是阿澜后，他的眼睛一下子变得血红，立刻拼命挣扎起来，对着身边绑他的人就是一口，直接将那人的手腕咬的血肉模糊。那人惊叫一声，松了手，小巍立马朝沙发冲过去，直直往王老板身上撞。

王老板正专注地撕着阿澜的上衣，冷不丁被冲过来的小巍撞翻在沙发另一头，直接骂了句“操”。

等他定神，就对上小巍那双通红的眼睛，那一瞬间，他竟然觉得背脊一凉。阿澜被他牢牢地护在身后，像是惊吓过度，瘫在沙发上不停地颤抖着。王老板咬咬牙，想着不过是个六七岁的小孩儿，有什么好怕的，正准备抬手给小巍一巴掌，就听见一声巨响。

是沈先生的人！终于来了！紧接着，走廊里的每一扇玻璃都被打碎了，唐华的手下慌了，一时间屋子里乱成一团。二三十个黑衣人从各处涌进来，不过眨眼间，便控制了局面。

唐华不可置信地盯着那些黑衣人，他们的胸前都用金线绣着一朵鸢尾花。他的瞳孔骤然一缩，转过头死死地盯着钱德生，咬着牙问 “你居然认识暗花的人？！”

 钱德生没有回他，对着屋子正中唯一一个穿着青色长衫的人走过去，他拱手拘了个揖，那人抬手虚扶了他一把，算是回礼。

孩子们在钱德生的安抚下被陆续地送了出去，只是轮到接小巍和阿澜时，小巍抱着阿澜死活不松手，谁要来拉他便要咬谁。钱德生脱下身上的外套将阿澜裹住，轻声安慰小巍说，“没事的，这些不是坏人。” 小巍仍是不松手，钱德生只好将他们俩一并抱了出去。

终于，孩子们都顺利地转移了，屋子里只剩下唐华和他的几个手下被绑着，王老板是趁乱跑了，因着这王老板在商界里还有几分地位，暗花的人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。

那着青衫的人负手走到了门口，侧过身子对钱德生问了句，“不走？”

钱德生愣了愣，随即拱手道，“不了，劳烦替我谢谢沈先生。” 语罢，便挺直了腰背。那人点了点头，抬腿迈出了屋子。

夜色中几辆车驶离了孤儿院，留下身后一片火海。孤儿院的大火烧亮了夜幕的一角。这片火海中，钱德生坐在客厅的沙发里，留下了最后一个释然的微笑。